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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影思踪(第二部分)-献给飞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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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9-11-7 20:34:43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
忽见前面树林中有一男一女迎面而来。前面那女子戴着一副大墨镜,围巾遮住了大半个脸,身穿一件绣花短衫,下身一条波西米亚花裙,外披一件米色风衣。时下九月天气,虽说偶有山风吹过,但并不冷;这女子却穿的如此严实,少侠不由得多看了几眼。这一看之下,却发现了蹊跷。


这女子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,看不清面目,身子却有些不自然;两只手隐藏在风衣里,似乎反背在身后,并不随步伐摆动;双腿也笼在长裙内,步伐幅度很小,好像被什么绊住了,迈不开步子。身边那男子也戴着墨镜,身穿花格子衬衫牛仔裤,隔着风衣用手拉着那女子的胳膊。


那女子察觉有人注意她,把头转向少侠这边,扭动了一下身子,步子一踉跄,被身边那男子扶住了。这时树影婆娑,一阵山风吹过,掀起女子风衣的一片前襟来,赫然露出了几道红绳。


少侠心中一动,这显然是一对野外体验的同好。心想这女子倒也大胆,在光天化日之下玩捆绑游戏,也不怕被别人撞破!不过陌路相逢,不便贸然打扰。于是闪在一边,看着两人搂搂抱抱,一起下了山,登上一辆白色面包车走了。


少侠沿着峡谷又走了一段,见天色有些晚了,心里牵挂着心雨,便匆匆往回走。除了峡谷,远远见到一个瘦小的白色身影迎上来,正是心雨。


心雨一见他就气喘吁吁地说:大哥,不好了!


少侠急忙上前迎住,问:不要慌,慢慢说,怎么了?


心雨急急地说:姐姐她失踪了!




假同好起意劫色  小聪明巧示迷踪
原来心雨到县城中寻到那同好家,却听她家人说,已经有两三天不见她了!那女子走时只说去亲戚家玩,如今亲戚朋友家都找遍了不见,手机也打不通。一家人急的心急火燎,已经报了案。


少侠安慰说:现在的年青人都野的很,说不定跑到什么地方疯玩去了,过几天就会现身。


心雨只是说:那姐姐会到什么地方去玩啊!连家都不顾了。


少侠心里一动,问心雨:哦,你那姐姐大概长什么模样?


心雨说:高挑个子,身材不胖不瘦,脸色白净,脸型略宽……


少侠回想在凤凰山峡谷中遇到的女子,觉得有些相似;当时以为只是同好,现在看来则有些疑窦,说不定被人骗了也未可知。


于是说:不必着急,她可能是出去和陌生的同好玩去了,不方便接听电话;否则就是被心怀不轨的网友给扣住了。


心雨听了大急,拉着少侠说:那我们快和他家人去说啊!


少侠说:我又没见过她,也只是猜测;不如我们在附近找找,如果碰到了,你去看一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!


心雨也说:那男人还带着一个女子,必定走不远;我们快走吧!


凤凰山北的一处小镇。


夕阳西下,给大地镀上了一层暗淡的金色。


少侠和心雨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,沿着镇上的唯一一条街道左右张望,并向路边的行人询问着什么。忽然,少侠发现前面一家超市门前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,看起来有些眼熟。


少侠走过去,想看看车上有什么。面包车忽然启动,飞快地离开了小镇。


少侠跟在车后面跑了一段,看着车越走越远,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。心雨站在那车开走的地方,好像发现了什么,从地上捡起一个小东西来,大声喊着“大哥”。少侠过来一看,原来是一个用二十元钱揉成的纸团,打开纸团,里面包着一颗亮晶晶的多棱小珠子;少侠翻来覆去看了半天,才发现纸上还画着一些红色的线条,旁边还写着几个潦草的字——我被绑架了,救救我!


心雨用手摸了摸那字迹,手指在鼻子边闻了闻,说,是用口红画的!


少侠仔细看了看,说:不错,这是她画的,应该是一张指示她被关在什么地方的简单地图。


两人找了一辆出租车,按照那地图指示的方向追了下去。在暮色中,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座灯火辉煌的城市。


车子在郊外一片小区前停下了。两人下了车,这是一片凌乱的建筑区,工厂、居民楼、废旧物资收购站什么都有。


地图显示到了这里就没有了。两人站在路灯底下,看着这一大片乱七八糟的建筑,不知如何是好。一辆小汽车从旁边开了过去。少侠眼睛一亮,车灯照耀下,一颗亮闪闪的珠子躺在柏油路中间。


少侠捡起珠子,拿出随身的小手电,在灯光照耀下,珠子呈现出多棱面反射的光泽。


他拿着手电往前走,走不多远又照见了一颗一模一样的小珠子。沿着这条路,他们来到了山坡上一座废弃的建筑物门前。


这像是一座年代久远、已经废弃了的厂房,两扇铁栅栏门紧锁着,栅栏上的铁皮掉了好几块。在厂门口,少侠发现了面包车的轮胎印——就是这里了。


少侠拉着心雨的手,从一处坍塌了一半的墙豁口爬了进去。


里边是个不大的院子,角落里推着几台看不出模样的机器,有几排灰扑扑的平房,窗口黑乎乎的敞开着,屋顶上矗立着细长的烟囱;正面是一座看起来比厂房还要古老的办公楼。


少侠感觉出心雨的手在不停发抖,身子紧紧倚在少侠一边。


大哥,怎么办?我们报警吧!


你出去报警,我进去看看!


不,我和你一起进去!心雨说,挺了挺腰肢,声音里透着坚定。




闯废墟少侠救美  费心机地穴囚红
办公楼有三层,里边漆黑一团。借着附近的路灯,两人看到大多房间都没有了门窗,黑洞洞的张着大口。楼门上绑着铁丝,门环上锁着一把锁,少侠用手电照了照,是一把没有灰尘的新锁。


他们从一处窗口跳进去,借着微弱的手电光,一层层的上楼查看。这是一座七八十年代的建筑,墙皮被雨水侵袭,到处是斑驳的水渍,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了红砖。走廊里遍地是废弃的报纸和各种垃圾,灯光所及之处,能拆走的都被拆走了,空洞洞的房间里,只剩下几件破的不能再破的家具。


在二楼走廊尽头,两人发现了一个紧锁的房间,门和窗户都被木板横七竖八地钉死了。少侠用手电照了照,发现门上的锁头都已经锈死了。


楼上楼下都找遍了,什么都没有。那女子究竟被关在哪里呢?


站在一楼的走廊里,透过一扇开着的窗户,少侠发现这幢楼后面黑魆魆的,原来楼后边就紧挨着一座小山。他就着微弱的灯光又挨个房间找了一遍,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楼梯间后边。那里用洋灰隔出了一个浅浅的小空间,堆着一些杂物,横着几块破宣传板,上面依稀还能辨认出“安全至上,质量第一”的字迹。


他把那几块破木板拖到一边,墙上显露出一处不大不小的门。


防空洞的门是用水泥制成的,很厚,用大铁栓拴着;少侠从门的厚度、与周围墙壁材料的不同推断,这是一个“深挖洞、广积粮”的年代修建的防空洞。它是在楼后面的小山中掏出来的一个山洞,显然,这个防空洞修建的年代要早于这幢楼,只不过后来被挡起来了。


门上有一把拳头大小的铁锁。


少侠推了推,门纹丝不动。他对心雨说:应该就是这里了。


地方是找着了,可是怎么才能进的去呢?


少侠想了想,说:现在已过了一夜,第二天绑架者肯定会来给她送饭或看看情况的。


小妹,你先出去吧,这里又脏又乱,还很黑,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。


心雨固执地说:不,我要陪着你。再说了,深更半夜,人生地不熟的,我到哪里去等你啊?


少侠看了看天,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亮;他拉着心雨离开了这里。


街道尽头有一家小卖部还亮着灯。少侠进去买了两瓶饮料,几个面包,让心雨在店里找个地方坐下来吃完。他和店主杂七杂八的聊了一会,也不知说了些什么,竟然给心雨找了一个睡觉的地方。


他对心雨说:你先休息一会儿,我在这里等你,一会儿我们一起去那里。


心雨又饿又累,倚在一张堆满杂物的床上,很快睡着了。


少侠坐在小马扎上,用手撑着头眯了一会儿;看着灯光下心雨熟睡的脸庞,他悄悄退了出来,叮嘱了店主几句,便出了屋子。


天还是很黑,也就两三点左右的样子。少侠悄悄返回了那座废旧厂房,他先去防空洞外边,把那些破木板放回原处;然后从走廊尽头的一堆垃圾里翻腾了半天,拽出半截拖把棍来;在一楼靠里首的一间空屋子里找了个角落,拿出几张报纸在地上一铺,躺了下来。


时间在悄无声息中过去,东方,开始渐渐亮了。


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小楼,熟练地从窗口跳了进来。少侠猛地睁开眼睛,捏紧了身边的拖把杆,闪身躲在门边。


那个身影小心翼翼地在走廊中挪动,靠近了少侠躲着的屋子。


少侠一个箭步从屋子里蹿出来,跳在黑影背后,举起了棍子;与此同时,那身影闻声转过身来。


少侠惊呼一声:心雨,怎么是你?


心雨委屈地撇了撇嘴,说:大哥,你怎么把我一个人撇在那里,自己跑出来了!


少侠正要解释,忽然脸色一变,一把把心雨拖进了自己藏身的那间屋子,伸手示意:嘘,有人来了!


两人侧耳倾听,院子里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,声音在大门口停下了。


过了一会儿,就听到铁门被推开的声音,然后又关上了。脚步声向着小楼走来,又过了一会儿,开锁的声音,楼门哗啦一声开了。


心雨的身子贴在墙上,心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怦怦的跳得厉害,手指头紧紧的抠着墙皮;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,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,于是转头向少侠望去,只看见少侠的两只眸子在黑暗里闪闪发亮,才有些平静下来。


脚步声在走廊里响了一阵,停留在了楼梯间那边,紧接着是开锁的声音,防空洞门嘎吱吱转动的声音,然后脚步声渐渐小了。


少侠示意心雨呆在原地,自己从屋子里蹑手蹑脚地出来,走到楼梯间,侧身往里窥视。——防空洞的门已经开了!


少侠拎着拖把棍,轻轻走到洞口,听了听,里边没有动静;他闪身从门缝里进去。


洞里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,不时有飕飕的冷风吹过,看来洞里的通风还是良好的。少侠摸黑往前走了一段,看到前面黑暗中有一点朦胧的光亮。


亮光是从洞的一侧透过来的,少侠挨着墙慢慢逼近,忽然发出亮光的地方传来了打斗声、铁链声,夹杂着一两声女子的尖叫。




斗淫魔英雄救美  探黑牢别有洞天
防空洞的一处岔洞里,一盏应急灯放在洞口地上,照亮了里边的空间。少侠飞步冲进去,看到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,双手叉着一个长发女子的脖子,把她死死的顶在墙壁上。那男子的脖子上也缠着一条绳子,绳子的两端在那女子手中。但那女子已被勒的脸色发紫,抓着绳子的双手渐渐松了下来。


那男子见她已无力挣扎,便抱着她顺势躺倒到了地上,压在女子身上,伸手在那女子上身乱摸乱掐,喘息着说:妈的,差点要了老子的命,这会让你好好尝尝老子的厉害!


少侠大喝一声,住手!


那男子听到声响,刚回过头来,少侠的棍子已经重重的落在了他的头上。男人像喝醉了一样,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来,少侠劈手又是一棍,同时飞起左腿来了个扫堂腿,那男子摇晃了几下身子,往前扑倒在地。


少侠把那男子拖到一边,伸手扶起瘫倒在地上的女子。借着灯光仔细打量那女子,只见她生的鹅蛋脸,脸颊略宽,柳眉修长,玉鼻微隆,一头蓬松的卷发,依稀就是昨天在凤凰山见到的女人。她紧闭双目,脸色苍白,上身只有一件乳罩,酥胸高挺;下身更是只有一条三角内裤遮体。


少侠皱了皱眉,转头冲着洞口大叫:心雨,心雨!


半晌,防空洞里灯光闪烁,响起清脆的高跟鞋声,心雨拿着少侠的手电,出现在洞口。


心雨见了洞内情形,吃惊的两眼圆睁,嘴巴张得老大。少侠说:你过来看看,这女子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?


心雨见了躺在地上的那女子,惊叫一声:姐姐!跑过来抱住那女子的身子,摇晃着叫着,“姐姐,邱姐姐,你怎么了?”


转头叫少侠:大哥,我姐她怎么了?你快救救她啊!


少侠试了试她的鼻息,说:没事,她只是身体虚弱,又被这男人掐了半天脖子,昏过去了。一会儿就会醒的。


说罢环顾四周,见这里是一个四五米深、两米多宽的水泥洞,四壁都是光秃秃的水泥墙壁,出口是一个一人来高、一米来宽的老式木门。地上靠墙放着一张床垫,洞内潮湿阴暗,弥漫着一股呛人的霉味。


少侠转身把那男子的双手用绳子反绑起来。看到他身边还放着一个塑料袋,应该是早晨刚拿过来的;打开一看,里边放着几瓶矿泉水,几袋方便面,那女子原来穿的长裙和短衫等衣服,另有口球、乳夹、麻绳等一包虐恋用具。


少侠把矿泉水递给心雨,说:你给她喝点水吧!又把那包衣服递给心雨,让她给那女子穿上。


心雨手忙脚乱地往那女子嘴里喂了几口水,呛得那女人一阵咳嗽,醒了过来。心雨惊喜地叫道:姐姐,你醒了!


那女子睁开眼睛,见是心雨,吃了一惊,叫道:心雨,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?


心雨睁大眼睛说:姐姐,我们来救你了啊!


那女子依然像是在梦中,喃喃的说:我得救了?这是真的吗?


心雨说,是啊,转头一指少侠:就是这位大哥救的你!大哥,她就是我说的那个姐姐,名字叫范玉莲!


那女子这才看到心雨身后还站着一名男子,她想要起身,抬头看到自己几乎赤身裸体的模样,尖叫一声,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。


心雨急忙拿起衣服盖在她身上,侧身叫了一声“大哥”。少侠心里好笑,背过身去。那女子急忙拿起裙子,却听到脚上传来哗啦啦的铁链声,忍不住又“啊”了一声。原来她一只脚上还锁着一条铁链,铁链一端锁在水泥地上的一个铁环上。


少侠到那被打晕的男子身边,在身上翻了半天,搜出一张证件来,看了看,鄙夷地笑道:切,这个李某居然是个公务员,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去的!


接着又翻出一串钥匙,丢给了心雨。心雨给她打开了脚上的铁链,那女子草草地套上衣裙,起身走到少侠面前,忽然扑通一声跪下了。颤抖着声音说:这位大哥,多谢你的救命之恩!


少侠急忙扶起她来,又安慰了几句。说,此地不宜久留,我们收拾一下,赶紧离开这里,有话以后慢慢说吧!


心雨扶着玉莲出洞,少侠把那男子拖到席子上,用锁玉莲的铁链锁住他的脚,心想:你把这里当做地牢囚禁性奴,如今叫你也尝一尝被囚的滋味,这就叫自作自受!拿了应急灯出门。回头看了那昏迷不醒的男子一眼,心想,这人醒来固然不妥,可万一死在这里就麻烦了。他想了想,把手中的钥匙扔到那男子刚好能够着的地方,然后把门拉上,门环反扣。万一这男子醒过来,也能找到钥匙打开铁链,撞开木门自己出去,不至于在这里活活饿死。


心雨举着应急灯,三人正要往外走,忽然听到防空洞深处传来了微弱的呼救声。三人大吃一惊,难道这防空洞里边还有人被困?




此劫只因虐缘起  当时悔教心魔生
少侠叫玉莲和心雨先出去,他再进去看看,二女却执意不肯;于是少侠在前,两女随后,往洞内摸索着走去。


少侠举起应急灯左右一照,发现洞壁上原来有许多岔洞,不过有的洞口有门,有的却没有,喊声就是从其中一个岔洞里传出的。大概走了十几米远,见一处紧锁的木门;门后的人见到灯光,呼救声更大了,还不停地摇着门扇。


少侠飞起一脚,踢开了那扇锁着的门。灯光照进去,洞口有两个女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,都是赤身裸体,只裹着一条脏得看不出颜色来的布单,见到少侠顿时一起捂着脸尖叫起来。


一问之下才知,原来这两个女子都是被那男子所骗,关到这里作“性奴”的。那男子收走了她们的衣服和随身物品,定时进来带食物给她们,有时候也带她们出去;不过大多时候都被关在这地洞里,吃喝拉撒睡都在里边。她们每天只能吃到一顿饭,男子不来的时候就留一些干粮,她们也不知在这里关了多少时日了。


玉莲见这两女人既没捆绑,也没用镣铐拴着,却心甘情愿呆在这里,不思逃脱,心中未免诧异;加上获救之后,两人一口一个“大哥”的叫着,围着少侠只是甜言蜜语,腻腻歪歪,不禁有些厌恶。心雨不知“性奴”为何物,悄悄问玉莲,玉莲却明白,这两女子多半就是小姐了。


那两女子千恩万谢了半天,又哭哭啼啼说自己无处可去,希望少侠发发善心,帮她们离开这个地方。


少侠被她们纠缠不过,眼珠一转说,骗你们的人已被我打倒了,就在前边一个洞里。他身上有钱有吃的,该怎么办就看你们自己了。


那两女人听了,便破口大骂,嚷着去找那男子算账,不再纠缠少侠。


三人出了防空洞。此时天已大亮,街上也热闹起来了,三人拦了一辆出租车,往市里而去。


车子启动了,玉莲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带给她无限惊恐的小楼,长出了一口气。心雨小声问少侠:大哥,怎么不见那两个女人出来?那个男人醒来后,她们不会又被抓回去吧!


少侠说:如果那两女人聪明的话,就应该赶紧远走高飞!不过我看她们多半是愚蠢贪婪之辈,否则也不会被困这么久了!


心雨觉得少侠这话里另有所指,见玉莲不语,便说:姐姐才不是那种人呢!姐,你快说说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


玉莲听到少侠的评论,脸上一红,深深低下头去,半晌无语。她看到自己的裙子上有一块污痕,是在地牢里擦的,她使劲去揉搓裙子的那块地方,可是这污点一时怎么能擦得掉!


车子很快到了一处闹市,少侠提议先下车吃些东西再走。三人经过这一夜,也都又饿又累了,于是找了一处面馆,一人要了一大碗面吃。


玉莲吃了一小碗,总觉得如鲠在喉。黯然回想这几天的经历,又看到少侠在那里狼吞虎咽,也不愿意在恩人心中留下一个不良女子的印象,正好心雨也吃完了又缠着她问起前事来,于是平复了一下心情,慢慢说了出来。


原来,玉莲出生后不久,父亲就迷上了赌博,整天外出赌博,父母整天吵架,家中几无宁日。玉莲在这种环境中长大,深受压抑,从少女时起就喜欢上了虐恋。上学后学业还不错,父母也不甚管她;加之青春叛逆,很少呆在家中。


前一阵子,玉莲从网上结识了一个名叫“李昊”的男子,两人兴趣相投,很是谈得来。但玉莲行动自有分寸,两人只是网上聊天,并无现实接触。但几天前,家中又起战争,父亲居然偷了母亲的钱去赌博,不巧被发现后家里打的不可开交。玉莲赌气离开家里,无处可去,便在网吧与同好聊天,巧遇李昊,温言与她排解心中不快,并说与几个同好在附近玩,邀请与李安一同前往。玉莲一时冲动,压抑多年的虐恋情结爆发了,于是孤身一人外出与李昊见面,欲借此消愁。


与那李昊见面之后,见他倒也文雅规矩,玉莲也就放松了警惕,和他到那个防空洞去看了一遭。但玉莲出于安全考虑,拒绝了在洞中玩被虐游戏的要求。李昊也没强求,还给玉莲联系了住处;第二天,他又提议到凤凰山玩野外捆绑,玉莲觉得凤凰山游客不少,比较安全一点,加上李昊热情相邀,于是同意了他的请求。没想到李昊见色起意,在凤凰山将玉莲捆绑之后,见玉莲并不十分抗拒,于是又将玉莲骗到防空洞。幸亏玉莲尚未失去理智,先是用口红画下地图,后又将手腕上的珠串拆开,把珠子撒在沿途,才引来少侠相救。


李昊把玉莲带到防空洞后,捆住她手脚,扒掉外衣,欲强行不轨;玉莲以死抗争,他并未得逞。李昊觉得玉莲已是囊中之物,不妨把她关在地洞里,先饿上三天三夜,再慢慢收拾不迟。


玉莲不甘被辱,她在黑暗中摸索到了一枚钉在墙上的钉子,利用钉子的边缘磨断了手上的绳子;在男子早晨来到防空洞里,企图非礼她的时候,用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。可惜由于她力气小,又被饿了一整天,反被男子掐住了脖子,要不是少侠及时赶到,难免被男子所伤害。


心雨听得心潮起伏,问玉莲:姐,经过这次劫难,你还会喜欢虐恋吗?


玉莲摇了摇头,眼里露出迷茫:李昊是个骗子、变态狂,这不是真正的虐恋;真正的虐恋需要双方彼此信任,要爱对方。唯爱才虐,这大概需要缘分吧!会不会遇到这样的虐,这样的恋,我也不知道。


少侠安慰了玉莲几句,便问她下一步有什么打算,建议她赶紧回家,省的家人担心。玉莲却说,家里人本来就对她漠不关心,现在这个样子回去,也没法向家人交代;她在网上久闻少侠风采,早就想找个可靠的同好倾心一谈,如今正好一起出去游玩,也长长见识,省的总是上当受骗。


于是,玉莲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,说自己和一个新结识的朋友在一起,想要出去打工,等一段时间才回来。


家人自是无话,玉莲简单收拾一下,与少侠心雨一起出发了。




古装游园遇奇女  相逢一笑觅芳踪
少侠和两位美女从郑州向东,这一日到了开封地界。


时至晌午,来到开封西北一处所在,见此处建筑古香古色,来往之人皆穿着宋代古装,似乎穿越到了古代一般。抬头一看,眼前一座高大的门楼,城门上书写五个大字《清明上河园》。


少侠说:原来这就是有名的清明上河园啊!


玉莲笑道:这个地方我却是熟悉,今天便由我做东,带大家玩一玩!


玉莲带着少侠和心雨走到入口,交了钱,便有人把三人领到里边,挂的五颜六色,全是古装衣服,把个小心雨看的眼花缭乱。


三人各自挑了一套古装衣衫,打扮起来。少侠很快就换完了,一袭天青色衣袍,像个翩翩儒公子。二女过了许久才从更衣间出来,少侠一见二人打扮就笑了。只见心雨上身一件粉红对襟小袄,下边一条雪青色过膝短裙,亭亭玉立,像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;玉莲却是上身一件藕色贴身襦衫,下边一条撒花洋红百褶长裙,显得仪态万方,倒像个富家小姐。少侠这么一说,气的心雨直嘟嘴。


三人随着人流走进园中,果然游客如云,商家林立,是一派繁华去处。


三人走了一会儿,肚中饥渴,于是进了路边一座茶楼,挑一个临街的座位坐了,要一盏茶、几样点心来慢慢吃着。忽然听得大街上铜锣一响,有人喝到:闪开些,闪开些,犯人游街示众啦!


少侠大奇,问周围的茶客:怎么这清明上河园中还有这等事情!


一人笑道:客官少见多怪,这清明上河园中,一切皆模仿古制,有商家,有住户,有官衙,自然也有捕盗行刑之事,何足为奇!我们快些看热闹去呵!


于是三人随着游客来到大街上,路上已是水泄不通了。众人纷纷叫嚷“来了,来了!”只见人群分开处,一队宋朝打扮的兵丁手执枪械,簇拥着一辆囚车缓缓而来。这囚车以粗木打制而成,车上是一个一人高的木笼,四周围以木栏杆,上面仅露犯人的头颅在外边。一袭赭红色罪衣罪裙的女子背插斩牌、反绑双臂,挺立在槛车内。一头长发如瀑,披散下来遮住了这女子的面庞,看不清眉目。


心雨惊喜地叫道:居然是个女犯耶!


少侠也大是好奇,这人犯居然是个女子扮演,实在罕见。不由得心下纳闷:不知她是何人所扮?却又为什么心甘情愿作此妆扮呢?难道也是同道中人?


少侠有心探究一番,于是一边随着那囚车同行,一边仔细观察。


少侠本是虐道中人,其观察自是细致入微。其一,看绑法,只见那囚车里的女子长绳披肩,双臂反剪,上臂各有三道绑绳,双腕交错,十字插花绑在一起;虽然被囚车遮住了脖颈,看不清颈上是否有绳圈,但酥胸高挺,小臂悬吊在后背,那绑缚的手法虽然略显粗糙,却是正宗的勒颈式五花大绑无疑;


其二,看表情,这女子被五花大绑,颈子被囚车枷着,脚上还带着铁镣,虽然不是真实的罪犯游街,却也受罪非浅。但这女子虽然被折磨的痛苦不堪,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享受的感觉。常人自是不易察觉,却尽落在了少侠的眼中。即便是演戏,一般人也不会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演一名犯人,又何来享受之情?


少侠心中有底,此女必是同好无疑。不禁失声笑道:妙哉,真奇女子也!


囚车上那女子也不知是否听到了少侠的赞叹,头颅蓦地一动,向着少侠这边一转,朱唇一动,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从散发间飘了出来,落在少侠眼中。


少侠心中一动,快步跟上囚车,心想且跟着她,看看究竟是何方高人,居然想出了如此绝妙的点子,来满足自己的虐愿?


那囚车在大街上草草转了一圈,来到一处官衙模样的地方。几个官兵打扮的群众演员把那女子从囚车里搀扶出来,边走边解开绳子,进官衙里去了。


少侠见状急忙跟进去,却被几个保安挡在门外,说本地已经过了开放时间,恕不接待。


这时二女也跟了上来,信誉满脸焦急地问少侠:大哥,你怎么自个儿走啦!


少侠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。玉莲听了,扯住旁边一位举着小旗、导游模样的青年问道:大哥,刚才那女犯游街节目每天都有吗?都是什么时候?


那导游笑道:你们有所不知,往日里哪有这等眼福!平常都是男犯,也不认真捆绑妆扮;不过胡乱摆个样子走个过场,挣一些银子罢了!


今天也是奇怪了。突然有一女子前来与表演的领头商量,愿意自费表演一次;条件竟然是按照她的要求,由她扮作女犯五花大绑,游街示众,一样都不带少的。领头的一见大把的钞票,当下什么条件都应允了。你说奇怪不奇怪?


少侠了解了缘由,当下就在门外等候,想等那女子出来,好一睹庐山真面目,谁知左等右等也不出来。上前一问,看门的人说:那女子早已从后门走了。


少侠听了,不由得把手一拍,叫道:哎呀,可惜!




银锁引来娇慕容  红绳牵出俏嫣然
三人分头去找,转了一圈不见那女子。少侠不甘心,在那囚车左右徘徊。玉莲眼尖,发现囚车里乱草中似有一物,伸手探出来一看,却是一把小小的银锁,样式古典,小巧玲珑。


少侠看了说,“这肯定是那女子不小心落下的,我们要是再见到了,就还给她。”三人继续往前走,听到不远处的茶社中咿咿呀呀,有人在唱戏。心雨喜欢热闹,便拉着两人过去。只见那茶社中有一片花栏围出的空地,一女子罪裙鱼枷,旁边一人解差打扮,唱的正是《玉堂春》。


玉莲看了一会儿,悄悄对少侠说:你看这女子的身量模样,可与你要找的囚车中人有些相似?


少侠仔细看了半晌,说:可不是,还是你眼尖,她这么一打扮,我还真认不出来了,不过瞧这神情,确实像极了!


唱了一折,这场戏便散了。少侠叮嘱玉莲几句,便跟至后台,见扮女犯的那女子已卸了妆,收拾东西正往出走。这女子一张鹅蛋脸,秀眉俊目,姿色丰润,削肩细腰,生就一副古典美人的模样。


少侠迎上前去,一拱手笑道:小姐,你是否遗失了一样东西?小生特来奉上。


那女子讶然道:你是什么人?我不认识你啊!


看清了少侠模样,脸上突然一红,一跺脚说:胡说八道,我没有丢什么东西!说罢转身就走。


少侠微微一笑,拿出那银锁来在眼前一晃,那女子眼睛一亮:啊,快给我!


少侠说:你凭什么说这东西是你的啊?可要拿出凭据来。


那女子脸更红了,说:我说是我的,就是我的,还要什么凭据!快给我,要不然我恼了!


少侠哈哈大笑:是吗?我这东西可是从一辆囚车中拾到的。你的东西怎么会到了那里啊?


那女子张口结舌,更是恼火,撅着嘴伸手就来抢。少侠转身就跑,两人一前一后,跑出了茶社。


那女子跑了一阵,始终追不上少侠;见街口心雨、玉莲也迎了上来,突然停了脚步,恨恨地一甩手,叫道:“你竟然调戏本姑娘!有种别跑,看我找人来,怎么收拾你!”说罢竟转头跑了。


少侠大奇,转过身来追那女子,二女原本跟在后面看热闹,也都跟了上来。


那女子三转两转,拐进一个胡同,推开胡同口一扇门,闯进院子叫道:嫣然,嫣然,快出来!


屋中有人含含糊糊应了一声“你且稍等”,却不见人出来。那女子心急,一把推开屋门,不由得愣了。


却见屋中一团绿影闪身躲在门背后,仅露出一头长发,含羞嗔怒道:你这死丫头,带人闯进来干什么?


那女子心急,说,有人欺负我,你快帮帮我啊!


她见有一截红绳露在门外边,伸手一拉,只听“哎呦”一声,一个绿衣女子从门后倒了过来,倚在那女子身上;只见她眼角斜飞,容颜娇媚,身材姣小,淡妆绿衣,一条红绳五花大绑,缠绕在身上。


一时间众人都愣了。


少侠连称得罪,报上名字,说明来由,伸手把银锁送上。


绿衣女子咯咯一笑,起身坐在一边。慕容默不作声,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来,却是一条苏三枷上的银链,与那把银锁一对,严丝合缝,原是一对。


几个人在小屋中坐下,那女子说起缘由。原来此女名慕容,出生农家,从小受母亲影响,痴迷于戏曲;中学毕业后无心学业,几次跑到大城市报考艺术院校未果,后来通过网络无意之中迷上了虐恋,尤其喜爱古代女犯。不久前她来到开封,在附近租了一套房子,以搭班子唱戏为生,天天到这清明上河园中来。有一天偶然见到犯人游街表演,不知怎的便入了魔怔一般,一心想着扮女犯坐囚车游街。这几天打工挣了些钱,便大着胆子找上门去,不想竟心愿得逞了。


心雨听了羡慕道:慕容姐姐,你胆子好大啊!


慕容说罢自己,又指着坐在一边解绳子的绿衣女子说:我给你们介绍一下,她叫嫣然。


少侠一听,惊讶道:原来是嫣然,久仰芳名啊!


原来这嫣然在虐界小有名气。她以职业模特为生,专门应同好之邀,四处供人捆绑拍摄,少侠早就在网上见过她的照片。


少侠见这嫣然虽然长的娇小,说笑之间却颇为放得开,对自己绳捆索绑的样子毫不在意,不似心雨这般稚气未脱的小女儿,不由得好生敬佩。


四个女子到了一处,又有共同语言,于是叽叽喳喳,聊起来没完没了。不觉日色偏西,少侠起身告辞。


嫣然说:我们和两个妹子聊得很是投缘,不如就在这里挤上一晚,明天找个地方玩一玩,岂不是好?


心雨、玉莲都同意,少侠也不好勉强。玉莲问:这附近还有什么好玩的呢?


嫣然道:中州之地,同好甚多。我明天带你们去一个地方,说不定还能遇到几个同好,也未可知呢?




影视城四美观戏  扮死囚慕容“裸替”
少侠自找地方休息,一夜无话。第二天一早和四女会合了,由嫣然带路往北而去。


原来嫣然带他们去的是一处影视城,据说每天都有古装剧拍摄。


几人进了影视城中,果然见这里风格古朴,更接近于现实,与那清明上河园又有所不同。走了不远,就见前边人头攒动,游客都拥挤在一处围观。几个人挤过去,见摇臂高悬,又有灯光、道具,赫然是一处古装片场,几人大呼运气。


片场是一个县衙的大堂,摄像机前,一个漂亮的女演员一身白色罪衣,戴着镣铐跪在大堂上,接受县太爷的审讯。一个导演模样的大胡子站在一边,拿着一个对讲机走来走去,不时停下来对那女演员大声说些什么。


心雨好奇地问:这是拍的什么戏啊?


少侠看了半天,说:好像是穿越剧吧!现在穿越很火的!


那女演员因为在大堂上的表情不到位,几次被喊停,拖着镣铐叮铃当啷走了好几回,冲着导演直喊脚疼。四美围在一边指指点点。


心雨说:那镣铐也太粗糙了点!瞧,镣环都能从手腕上脱出来了!


慕容也说:就是嘛,瞧那镣铐,玩具似的,一点分量也没有!


玉莲不同意:这些剧组都是糊弄观众的,也就看着像那么回事罢了,谁还那么讲究啊!


嫣然说:瞧那女主角,连个女犯的表情都扮不好!还专业演员呢?


慕容喃喃自语:我要是她,早就过了,还用的着这么折腾。唉,我要是个演员,该有多好啊!


少侠听了,开玩笑说:你们可真是唯美派啊!要是由你们来演,这导演可省心多了!


五人看了半天,又游览了几处地方,见天色不早,各自回去休息了。

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那慕容听了少侠的话,心里却生出个念头来。煎熬的一夜无眠,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,偷偷来到了影视城。


慕容找到昨天拍戏的那个地方,却见片场的人稀稀拉拉,并没开工。原来那女主演是个新人,嫌接下来的“赤身游街”一场戏既丢人又受罪,无论如何不肯为艺术献身。剧组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替身,导演正愁得团团转呢。


慕容听了,一时福至心灵,自告奋勇说:“导演,让我替女主角演这场戏如何?我分文不取,只为过一把戏瘾。”


大胡子导演又惊又喜,看这慕容模样身材差不多少,反正这场戏也不需要演技,只需五花大绑坐在囚车里、在众人面前走上一遭即可。


大胡子看了慕容一眼,说:这女犯需要赤身裸体,姑娘你也愿意吗?


慕容低低的说,我愿意。


大胡子喜形于色,当下给慕容草草讲了一遍剧情。其实也没太多可讲的,没台词没特写,也就是两三个镜头的中远景。


然后冲外边摆摆手,有人过来把她带到更衣间,慕容含羞把身上衣服脱去了,只留下贴身的内衣。一个长头发的化妆师过来看了一眼说:姑娘,这可不行,哪有古代女犯还戴胸罩穿内裤的!要全脱呀!


慕容有些难为情的看了周围一眼,化妆师说:为艺术献身嘛,害羞什么!你先脱掉,我给你处理一下,不会让你就这么出去的。放心吧,我们可是正规剧组啊!


事到如今,慕容也豁出去了,红着脸,玉指背后一弹,立时春光乍泄。


那化妆师在她腰间围上一卷破旧的衣裙,上身用长发散开来勉强遮掩一下要害之处;囚犯本就是蓬头垢面,五官也不用如何化妆,弄点草灰烟土往脸上一抹,然后把头发打散即可,反正只是个远景,也看不出来。


然后冲外边挥挥手,说:来,绑一下吧!


两个小伙子走进来,拎着一捆绳子。


慕容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,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。大胡子导演安慰道:别害怕,拍戏而已!又说,看不出,你还挺有表演天赋的,入戏很快嘛!


两人把绳子在慕容身上胳膊上缠绕了几遭,在背后草草打了一个结,把剩下的绳子塞在慕容手里,让她抓好。捆绑停当,慕容觉得这绳子绑的也太稀松了,于是低声和大胡子说了。大胡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,说:你还想捆的紧一些啊?差不多就算了,在囚车里又看不清,又没有特写。


可是绑的太松了,我找不到感觉,进不了戏啊!


你也真是的,这么较真!小李你过来,给她紧紧绳子!


绳子又紧了紧。慕容收拾停当,从化妆间里低着头出来,只听到耳边“嗡”的一阵惊叹声,原来片场已围满了看热闹的观众。视野里那么多张陌生的面孔,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,眼神里有惊讶,有好奇,还有……吓得她急忙闭上眼睛,紧咬着嘴唇,脸上一阵阵发烧,心砰砰的跳得厉害,腿脚也发软了,只能由两个衙役打扮的演员一边一个架着胳膊走,——毕竟这是她头一次几乎赤身裸体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啊!


慕容被人架着,钻进了道具囚车里,把头从囚车上面的格子里伸出来。各专业准备就绪,导演一声令下,开拍!


四周静了下来,有人缓缓拉动囚车。慕容的身子晃动了一下,她定了定神,心里给自己打气:怕什么?自己不就是为了这一刻才来的吗!于是挺了挺腰肢,站定了。囚车开始向前走,她依旧闭着眼,感觉到车子从脚下传来的震动,还有粗糙的木桩硌着她的脖子,绳索勒着赤裸的肌肤,这些触觉传递给她一种勇气,一种近乎圣洁的骄傲;她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,视野大部分被脖子周围的木栏杆挡住了,只能看到一些人头上的发髻。一阵风吹过,她扭了扭身子,忍不住打了个冷战。慕容沉浸在这种近乎逼真的气氛中,把自己想象成剧中的那个可怜的女犯,赤身游街,马上就要被押赴刑场,斩首示众……慕容不禁浑身颤抖,低声抽泣起来,她很快入戏了!


由于路上高低不平,随着车子的颠婆,慕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,而她的双手又绑在身后,无法扶住身前的木桩,这样一来,全身的份量就都压在了脖子上,异常难受。但没听到导演喊“停”,慕容只好咬着牙,使劲用脖子抵住横木。虽然囚车只走了短短一段路,慕容已是累的浑身大汗淋漓。


由于眼前的木板挡着视线,慕容看不到观众当中有没有心雨她们。她只好在心里呼喊,姐妹们,你们看到了吗?我的心愿终于实现啦!




小鱼儿夜半盗枷  荒郊外五美比试
却说心雨她们早上醒来,不见了慕容,大家正在纷纷猜疑,玉莲却是心细,想起昨天慕容说过的话,于是对大家说:


不必着急,我想我知道慕容在什么地方,我们到影视城去!


三女急忙往影视城而来。走到半路,正碰上慕容喜滋滋的往回走。一问之下,慕容说起自己扮演女犯游街拍摄的经过,众女纷纷羡慕不已。


嫣然埋怨说,你若是早说,我们都去看看你的风采,岂不是好!


心雨也附和说:慕容姐你真厉害,一连两次扮女犯游街!我们连一次也没玩过呢!若能戴上那木枷玩耍一下,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啊!


话音未落,有人在身后说道:这有何难!你想玩,我便给你拿来玩玩,如何?


大家吃了一惊,回头一看,说话的这女子年龄不大,一身黄衫牛仔,肤色微微发黑,相貌普通,唯有一双眼睛乌溜溜的,十分灵动。嫣然认得,跳起来说:小鱼儿,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!


原来这小鱼儿出身贫寒,很小就出来打工,无意中与嫣然结识。别看人小,却非常机灵,这两天就在剧组帮人干活,剧组的人都很喜欢她。


小鱼儿说:嫣然姐姐,你们不是很喜欢这枷锁吗?我给你们弄出来玩一玩,也不是什么难事!


心雨听了大喜,玉莲趁机出了个点子,说:古有华山论剑,既有此良机,今天我们不妨也来个“开封论枷”,大家把各自收藏的枷锁都拿来,找个地方把玩一番,好不好啊?


五美都很赞同,当下约定时间地点,分头准备去了。


开封郊外,一片建筑垃圾场旁,一座半新不旧的二层小楼,外墙上画着大红圆圈,中间一个大大的“拆”字,院墙已被拆了一半,楼里边也都搬空了。


有风吹过,树荫掩映下,二楼客厅里亮起了一盏昏黄的灯光,少侠依窗而立;地上垫着报纸,四美席地而坐,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。


窗外黑影一闪,嫣然笑道:小鱼儿来了!


果然见小鱼儿闪身入内,笑道:我来晚了!


小鱼儿走的微微有些喘息,她擦了擦汗,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袱,打开,露出一面木枷来。


心雨起身抢步上前,接过木枷,只觉得入手沉甸甸的,起码有十几斤重,不知用何种木材所制。她端在手上仔细观瞧,只见小鱼儿拿来的这面木枷长三尺有余,宽二尺左右,有寸许来厚,中间一大一小两个圆孔;木枷通体漆成黑色,四角用云形铁叶包裹,铁叶上镶着铜钉,两片枷页用木质插销契合。可谓古朴厚重,古香古色,果然不是凡品!


心雨拿着枷页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,喜道:玉莲姐姐,快帮我戴上试试!


玉莲微笑着,和少侠两人捧着两扇枷页,在心雨脖子上合拢,再把木销插上。心雨扛起木枷在地上走了几步,扭了扭脖子,见觉得脖颈和手腕处的木茬很是光滑,不知经过了多少人的肌肤摩擦。相比之下,她在县衙中戴过的枷具,不过是粗制滥造的赝品罢了!


心雨心情激荡,赞道:小鱼儿,你好厉害啊!


小鱼儿微微一笑。原来那剧组的道具都是小鱼儿帮着收拾,偌大一个剧组,所用道具甚多,这面枷锁放在何处,小鱼儿最是清楚不过。正好这两天没有用木枷的戏,小鱼儿便把那枷锁偷偷拿了出来。


嫣然伸手拿出一具闪闪发亮的钢枷,笑道:你那枷锁好是好,可惜太大太笨了,看看我这西洋玩意儿如何!


大家见这枷是不锈钢打造,两边是一大一小两个圆圈,分开来分别套住头颈和双手;中间以弧线连接,在脑后以铰链结合,可以自由开合,合上后以暗锁扣住。整个钢枷小巧玲珑,做工精细,颇具西方情趣!


接着慕容拿出的,是一具戏曲中的鱼枷,枷体呈一尾鲤鱼形状,鱼头枷颈,鱼尾夹手;枷板上用蓝红两色勾勒出鱼眼和鱼鳞,并用银漆涂色。这鱼枷用薄木板制成,戴在脖子上分量不重,配以罪衣罪裙,颇有古典凄美色彩。


看了这三面枷,玉莲笑道:倒叫我这玩意儿拿不出手了!


嫣然说:都是玩耍,何必较真呢,你且拿出来!


玉莲这才回身拿出来,原来这木枷是她自己琢磨着造的,没有任何装饰,两扇薄木板中间挖了两个小孔,枷页用螺栓固定在一起。少侠见了,说:这枷虽然简陋了些,倒也拙朴的可爱!


众女挨个把玩这些枷锁,轮流戴上试枷,却当是什么稀罕物件似的。不知是谁戴上枷了不肯摘下来,嘻嘻哈哈跑出了院子,于是众美女纷纷戴枷而出,在山野小路间追逐玩闹,昏暗中只听见枷锁碰撞声,众女子嬉笑声,乐不可支。


少侠在后边笑道:可惜没带相机来,否则照一幅照片,就叫“五美戴枷图”!传到网上,点击率保管老高!


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,一个黑影站在树后,饶有兴趣地看着,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。


众人又闹腾了一阵,直到四更时分觉得倦了,这才消停下来。大家把枷锁摘下来收了,出了旧楼往回走。


走到一处十字路口,忽然对面警笛大作,一辆警车警灯闪烁,放射出刺眼的灯光。车上下来一个身穿警服的壮汉,晃动手中的警棍,叫道:都是干什么的,站住别动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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